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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x朱一龙】诚爱

_AutumnDays:

昨晚的选择题答卷在这里。

又是一篇大概只有开头的文章。

看个开心,顺便留评。



00


  海洋的深处,是黑色的。


01


  他认真地思考过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他搞不到枪支,无力负担这种昂贵而声势浩大的死亡方式。跳楼,死状惨烈,在登上娱乐版面的同时还担上威胁社会安全稳定的骂名。

  割腕,痛苦是漫长而连续的,亲眼目睹鲜血流出身体,感受属于活物的体温渐渐消失,他难以承受。再或者,是投海,只是那需要一张前往临海城市的机票,他等不及了。

  最为物美价廉的方法是大量吞食安眠药。


  心理医生每周会开给他小份量的安眠药,他像童年馋嘴的孩子坚持要把奶糖放进小抽屉,选择一个大好日子大快朵颐一般,偷偷地保存。

  在那本睡眠记录上,他胡编乱造着本应有安眠药缔造的梦境。上周五,他是在游乐园里和超人一起做旋转木马;这周三,他去了热带雨林和帝企鹅手拉手跳舞。他的医生推了推一本正经的金丝眼镜,极力掩盖嘴角的抽搐。

  下医嘱:建议加大安眠药单次药量。


  安眠药需要一段时间积蓄药力,他点了火,要烧东西。

  一叠写满了白宇姓名的信纸,他们异地工作时的机票高铁票,热恋时保留的对方衣物。白宇喜欢抽的烈性男烟,他落在朱一龙床铺上的剧本复印件,至今在洗手台上陈列展示的隐形眼镜。当朱一龙用锤子砸烂白宇左腕手表的表盘,没有玻璃飞溅而出,只有蜿蜒纤细的裂痕在镜面上缓缓延伸,讽刺他们伤痕累累的爱情。

  相爱当真是一个处处时时留痕的过程,朱一龙早已一身是疤。


  


  最终把那张以他为最终受益人的巨额保单抽出来。


  他希望白宇在接到保险公司电话时,那个女人也坐在他身边。他们会一起聆听那个公式化的男音一字一顿地念出那一长串的数字0,告知他一位先生以他痛苦的死亡为他换来一笔巨额财富。他恶趣味地想要观赏那位女士当时的面部表情,要知道她辛苦工作二十年也未必换得来这样的资产。

  之后他们会用他的这笔钱办婚礼、生孩子。这个小孩用的每一片尿布都是他血管里鲜艳的颜色,一笔钱让他终生怀念——值得。



  安眠药开始在肠胃里作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溢感在充胀着肚腹内的器官。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和他当年在情潮来临时弯曲手指的习惯如出一辙。他的爱人像破城而入的将军一样占领他的身体,引领他向人类不可企及的天空飞跃。

   他开始思考娱乐版面会如何谈论他的死亡。

  

  他熟悉那些人口诛笔伐的风格,艺人自杀是天然的爆点,娱乐圈至少有半个月都会对此津津乐道。他们会猜测他的死因,不合理的片酬,又或者对片场待遇心怀不满。朱一龙还有三部电视剧没有上映,他揣测这些剧会就此封禁,还是收视飘红。

  总有人认为死亡是他的罪有应得,没有人关心全年无休、日平均工作十八小时的艰难,他们还在乎银行卡账户上多出的高额片酬。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他被公众用形容词定义,他微茫到一个眨眼的动作都要被摆上公论台任人指摘。他每分每秒都被微型摄像头窥探,人们试图将他分解成满足想象的一件件商品,迎合着他们在枯燥生活里日渐干涸的审美欲。他如人所愿被顺利拆分,却再也不能将自己的碎片捡拾起来一一合拢。他变成低价消费品,淹没在人言这一场洪涝里。

  

  白宇是他最后的浮板。

  分手后,他听着细碎而尖锐的哀鸣在耳腔里放大缩小,任由身体坠入海洋的末端,那里是一片沉默的黑色,密不透光。


  在永久的沉睡席卷而来之前,他用颤抖的手拉开床头的抽屉,打开一个真空密封的包装,取出里面一件半旧的白色T恤。

  这是奢侈的举动,整间屋子里保留着白宇气息的衣服屈指可数。朱一龙只有在特殊时刻才会奖励自己拥抱它们入睡——这是一种价格高昂的限量品。

  深吸一口,他将跌入爱情的海洋。


  “我的身体在排斥我的灵魂。”

  他编辑短信, 点击发送。



  白宇正在公寓里收拾一地的玻璃碎片。


  这是他们本月的第八次争吵,不出意外以女方又一次的情绪崩溃结束。她离家出走的行为已经训练有素,没有忘记在盛怒之下抄起白宇送给她的一周年礼物,她亲切为之命名为小kelly。白宇花了一大笔钱讨她的欢心,不过他觉得这不是亏本的买卖。

  起码他得到了长达半月的安宁——在女人无休止的索取中苟且偷出一口呼吸的时间。


  他的手机铃声响彻整个虚空的房间,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接通工作电话,他很少在片场之外为手机设置静音。吸尘器在暴风吸入一片超出消化能力的玻璃时发出一声迟钝的痛呼,随即在未断电的情况下宣布报废。

  白宇猛踹了一脚那红色物件,看它在视野里滚远了几步,然后去看茶几上亮起的手机屏幕。一条短讯,这并不是现在流行的交流方式。

  陌生号码,白宇深呼吸,他做好准备,这很有可能来自心怀恶意的关注者。点进去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丑陋言语,他会花三秒钟的时间积累对骂素材,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把信息丢进永久删除的行列。

  

  “我的身体在排斥我的灵魂。”

  他看了一会儿,把刚刚燃起来的香烟无意识地碾灭在茶几上。


  三。

  他一跃而起,去抓玻璃柜上的车钥匙。

  二。

  他穿着拖鞋,冲出了家门。

  一。

  电梯门打开,冷光四射。


  油门踩到嘎吱作响,连闯了三个红灯。黑色轿车在入夜后的北京城横冲直撞,硬生生在如流车海里闯荡出一条生路。

  在那幢公寓门前,白宇把自己的食指伸上指纹锁的触摸屏。

  三年前他们全款拿下了这套公寓,交房第一天颇有仪式感地站在门前,录入了两个人的指纹。那时候他们天真以为纵然外界风雨交加,一所爱巢就能规避所有追问。

  

  门开了。

  在白宇的手触摸到屏幕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急救医生打开了门。镜片后的眼睛冷淡地瞥了一眼白宇,他不知道这个双眼无泪的男人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

  有两个人抬着担架出来了,担架上躺了一个人。护士跟在他们身后,眼睛里闪着一丝羞怯的兴奋,白宇看见她的护士服口袋里有一块矩形凸起,他知道三分钟以后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不再是秘密。

  这令人作呕的一切。

  没有人邀请白宇一起坐上救护车,他贴满了罚单的黑色轿车跟在那闪灯的大车后,开进了在深夜里灯火通明的医院大门。

  

  急救室外的瓷砖很冷。

  很冷。


  白宇坐在很冷的瓷砖上,敲击键盘百度搜索:服用过量安眠药想自杀的人怎么抢救?

  这个问题太晦涩了,没有人和他有一样的疑惑。网页里红蓝字体显示的清一色是,“服用安眠药自杀痛苦吗?”“多少片安眠药才能死?”“怎么买到够量的安眠药片?”

  所有人都在想怎么死,只有他关心怎么救。

  他点进去看,“服用安眠药自杀痛苦吗”,有一个人模人样的大夫在充满色情广告的网页里回复:不会像常人以为的那样安详地死去,临床上身体的反应会很激烈。

  下面的大夫显然更具幽默色彩:看抢救得及不及时了,不及时就死了,及时就惨咯,哪儿哪儿都有损伤,得难受死。


  一种巨大的虚空填满白宇的身体。

  他目光所及的每一个活物,每一个五官完整、四肢健全的人类,在他眼里都成了双手沾血的罪人。他们动用宪法保护的公民表达权把网络变成战场,他们肆意地伤害一个柔韧的灵魂,他们把枪口对准一个他们需要靠娱乐新闻去接近的陌生人,对结果漠不关心。

  白宇觉得自己像一个无限接近于溺亡的人,湿淋淋地从海洋深处爬出,稍有不慎就是天人永隔。朱一龙把自己放上死亡的交易台,却也永远地让白宇陷入深渊。

  

  朱一龙自杀未遂。

  当护士走出来,消毒口罩下的嘴唇动了动,“抢救成功了。”

  

 白宇疲倦地抬眼看了看她,瘦小单薄,有一对易碎的肩膀。这个人两小时前也许还是网络大军里的一员,现在就能道貌岸然地在现实生活里扮演白衣天使。

  医生推开门,摘下口罩,他的脸在高强度工作下略有浮肿,显露出一种壮烈的职业态度。他过来,例行公事一般地:安眠药服用过量,病人有重度抑郁症状,尽快联系他的家人过来办理手续,后续治疗需要漫长周期,做好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工作对话结束,男人怜悯一般地看了看在白宇手心里揉皱了的空烟盒。在禁烟的急救室门前,他把烟一根根抽出来,用手掌揉碎,分离出细细的烟丝,排列一地。

  出于一种雄性生物的共情:“刚才我们把他搬出来的时候,他口里还念着什么。”


  白宇施舍一般地抬起眼睛来,沉沉地看着他。主治医盯着那双属于演员的眼睛,一时间难以分辨方才闪现其中的那一点希望是否真实。

  “他说什么了。”

  白宇有很多答案,小宇、小白宇、小朋友、幼稚鬼,甚至念出来都让人觉得牙酸的宝宝,朱一龙也曾经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叫过许多次。

  也许他还说了我爱你,说了我不想和你分开,说了你和那个女人分手吧,说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也许他想起他们一起养的那只猫,夭折半途的北极旅行,不小心煎糊了的鸡蛋,还有分手那天冰箱里过期的半瓶酸黄瓜。

  恋爱里的每一个瞬间都栩栩如生。


  “喊的是娘。”

  

  主治医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点真实的同情。确实,这个世界留给明星的位置太有限,不是所有人都能对金字塔尖的疼痛感同身受。也不是每一个人到三十的男性都有和男人同床共枕的恋爱经历,此刻能分享前度爱人生命垂危的复杂心绪。

  但是每个人都有娘。



  白宇终于如人所愿地掉下眼泪,用全人类共同承认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悲伤。



02


  朱一龙的小臂内侧有许多伤痕,流着血的,血干了的。很多伤口长着毛躁的表皮,很多伤口还争先恐后地向外涌出细小的血珠。这些伤痕大多来自刻刀、钢笔尖、随身小刀,甚至是一张边缘锋利的a4纸。

  疼痛是一种保持清醒的方法,心理医生如是对白宇介绍。

  白宇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哥哥眼睛里的开朗后辈。他问,龙哥,你说如果心情不好怎么调节啊,怎么才能高兴起来啊。

  那时候朱一龙讲话很少,听了这话,轻轻地低头笑,“我不会去调节,心情就是一种情绪,就让情绪成为情绪,让它在那儿安安静静地生长,挺好的。”


  “自杀倾向是重度抑郁患者经常会产生的念头,他们渴望通过这种方式去永久地摆脱精神、肉体双重层面上的痛苦。从他储备的药量来看,这次自杀,朱先生是势在必行。”

  心理医生在关上病房门之前,犹豫再三:“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我不能透露朱先生在看诊时与我沟通的内容和具体的病情诊断。但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我来这里和您交流了一下他的情况,是觉得可能您并不了解作为抑郁症患者的心理状况、身体状况。”

  停顿:“但我还是想告诉您,作为心理医生,我的治疗过程里很大一部分是倾听。在他的主诉过程中,您的名字确实出现频率非常高。”

  “与其说您是病因,不如说,您是浮板。”


  

  “您的存在给了他想要升上海面的希望,您的离开也能让他压上最后的稻草。”


   

  白宇站在朱一龙的病床前,精神状态的低靡和长期的不规律进食让他形销骨立。肌肉溶解后只留下单薄的骨架,几两肉松垮地挂在上面,在被单的包裹下显得格外细弱。

  面色苍白,唇肉带血,指甲上覆满裂纹,银白的针刺进静脉。三个月前他站在电影节开幕式上手挽女演员笑容满面,谁人能想象风光背后的满目疮痍。

  眼前分明是一个命运重拳下颓然的失败者,却得到白宇十足的肯定与敬仰。他摩挲着朱一龙的指尖,手指顺势滑到他左手无名指的指骨末端,用食指和拇指圈出那里的周长。他犹记得某一日趁他入眠,自己偷偷摸出软尺来丈量他指围时的怦然心跳。

  “我觉得你看低了他,也看高了我。”


  “你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的,多么聪明,通透,有见地的人。他强大,冷静,甚至有点,有点铁腕你明白么。”

  “我不是的,我比他笨一点吧,他总说我幼稚,我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在他跟前儿。”

  “他哪儿有那么弱呢,我又,哪儿有那么重呢。“


  在他平和而激烈的对抗中,心理医生不甘示弱一般地回击,说白先生,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一个病人,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他是病人。

  白宇咆哮着:“可这病人是我的爱人!”

  

  对方的纠正依然沉着冷静:“前度爱人。”


  

  朱一龙的手放在白宇的掌心,细弱苍白。血液流动似乎都减了速度,冰凉的指尖放在他的生命线上,轻微的颤动像蜻蜓的翅膀。

  他的目光故作平静地落在白宇的身体上,嗅觉系统探查了他的味道。衬衫上没有口红印,耳后侧没有女人香,眼睛,眼睛里有一种化不开的疲惫在上涌。

  于是,朱一龙说,“你怎么来了”,好像一切如常。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年轻的爱人在歇斯底里,他试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忘了嘴上不说的会从眼睛里头跑出来。他的手攥紧了朱一龙的指骨,却不敢用力,怕会捏碎。 

  “告诉你什么?”

  他反问,纵然每一字都透着虚弱,却强硬得一如从前。

  

  “如果你每天回家,看到我拿着刀在手上划,看我要喝一大把药片才能不哭不闹,看我一会儿好一会儿恼,每天在家里缩着做鸵鸟,你能接受吗?”

  “你不是说了么,你喜欢我们一块儿看书,看电视,吃稀饭咸菜也能笑起来的生活。”

  

  朱一龙的两只手挣扎着靠近,却在相交前猛然垂落。

  “笑不出来,是我的错,不拖累你。”


  面前的朱一龙虚弱可欺,十足病态。可白宇望着他的时候,恍惚里面容重叠,让他想起当年头次相见的片场,山野旷谷里站着他,笑容含蓄,一双眼睛里望不见丝毫丑陋欲望。

  风在耳朵里呼啸,像十万大山同步心跳。他远远地窥视,看那人手里端着一个粗制滥造的纸杯,一边小口抿着白开水,一边将一头黑色长发捋到耳后,眉眼带笑。就好像这世间再无苦难浮沉,只他在的地方就有心满意足。

  白宇以为,他再也遇不见这么一个,对自己的生命心怀享受之意的通透人物。


  天意作弄,那么一个在三流剧组受四方喧闹也能守住内心宁静的人,现在却得了一个厌恶生命的病,每日平白地和自己做战争。

  后来谈了恋爱,他对朱一龙说,“哥哥,我怕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朱一龙怔了一下,恍然大悟似的笑:“所以你才找我加微信呀”,轻敲他脑壳,“你啊。”


  白宇吐舌头,那一幕珍贵得像幅画,他怎么好意思开口叨扰。他只是看了又看,在心底描了一遍又一遍。


  倒像一种现实主义的讽刺。


  “我们复合吧。”

  白宇张口,他的声音混了一整包二十根香烟里的尼古丁含量。他的手上满是烟头烫出的疤,十分钟前他用果篮里附赠的一把苹果刀在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条血口。

  他觉得痛,可心理医生说,朱一龙这么做的时候感觉到的是快乐。

   

  

  

  ——如果这世界复杂、虚假、喧哗,我用尽我的一切奔向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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